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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75:边闹边打(1 / 1)

百炼看了我一眼,没有发表意见。

我顿时毛躁得不得了。孩子他爹下班了,就匆匆过来接我去吃午饭,我看到他又发不出脾气来。蔫蔫地跟着,一蹭一蹭的。

他道:“怎么了?”

我道:“女娇方走,百炼是客,就这么把人家撇下好么?何况,为什么不可以跟他一起吃?”

他道:“百炼轻易不食,药王之体有许多讲究。再说,你陪他坐了一上午,不累么?”

我心想,咋我就是觉得,对着你才更累呢。

他道:“你在想什么?”

“没……那为什么不能把初语也带上?”

他道:“由她去。”

我憋了半天,入了座,等人来给我摆碗筷,然后给我盛汤。我终于受不了了,道:“你们下去罢,我来。”

说着,我也不管他们的反应,挽起袖子盛了汤,然后把汤勺一丢,也没管他,自己端着汤碗喝得欢。

“……”

我喝饱了,道:“阿尉,你上战场要带着我。”

他道:“自然带着你的。”

我满意了,意思意思给他盛了点汤,道:“以后你不要这样了,我浑身不自在。像以前一样比较好。”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我。

我不知道该怎样表达,组织了一下,我道:“以前,无忧出事的时候,你刻意把我提携了起来。现在难道你想把我打回原形,成日做你的禁脔?”

他拧拧眉毛,道:“我明白了。”

我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你不要成日紧着我,我很不自在。再则我若是习惯了你在我身边晃荡,若是你出征了,或是因为别的什么不在我身边了,我想可能会很难受。”

他想了一想,然后故作轻松似的,道:“先吃点东西。”

我点了头,和他一起吃过可能不太必要的午饭。各自收拾了一下,我给了他一个吻以示鼓励。他突然从臂纹里摸出一块粉红色的东西,塞到我手里。我好奇地看了一眼,原来是于归,顿时吓得不轻,道:“你,你干什么!”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笑了一笑,俯身亲亲我的嘴角,低声道:“今晚等我回来。阿石明日班师回境,你养了这几日该好了。明日起又要忙了。”

“……”

第二题阿石的先锋部队有大半回境。阿石整个人风尘仆仆,盔甲也来不及脱下,先不喝水,要喝酒,笑道:“阿娅守住了九黎,老鬼退无可退,只能和羌蕃人掐上了。”

我把酒瓶递给他,吩咐女侍去服侍他脱盔甲。阿尉道:“已经打起来了?”

阿石道:“我留了人守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羌蕃人不是祝融的对手。”

我颦眉道:“以祝融老鬼的谋略,他肯定知道我们在旁伺机而动,不可能会这么被动与羌蕃人背水一战,还就是在我们面前。”

阿尉冷笑道:“说得对。我想这是一个引诱我们深入的计策。”

阿石道:“难道不是虚张声势,趁我们不敢动手之际入主西地?”

阿尉道:“别人会,祝融不会。他怕死得很。”

我想到他已经失去神骨,若是被逮住死了一次就只有灰飞烟灭一个下场,怕死也是无可厚非。他的傀儡多得不得了……

阿尉道:“是傀儡。你们中了计。”

“?”

阿石想了一会儿,突然勃然大怒,道:“对了!竟又叫他跑了!”

我懵里懵懂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祝融这厮是用傀儡把我们的视线拖在了西地,自己遁走了。不知道他们从何处得出这个结论。心里这么想着,我不由得就多看了阿尉几眼。

他道:“这下大海捞针,又难了。”

阿石道:“可恨!”

阿尉笑道:“不,我们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我家阿尉最喜欢的手段。这次还要将?怎么将?

他道:“你命人等着,伺机而动,看准时机,收了朗多玛!”

我眼前一亮。女娇娇气得很,只说一切皆是天意。上次来给我们卜卦,我疑心她是故意报复,所以不肯再给我们卜一次。但有了朗多玛,大约可以有一个大概的方向。

阿石已经穿着布衣瘫在椅子里,长手长脚地伸着,好像极累,道:“我看就这么办吧,过两日我再去一次。”

我留了个心眼,道:“可不可以带初语和青龙一起去?”

阿尉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道:“她是桃王王女,不能一直安逸于境,我要送她出去走走。”

阿尉道:“既然你觉得妥当,那就送去吧。多派几个人去护着就是了。”

我道:“嗯!”

既然祝融不在羌蕃,那可以让青龙带着初语去锻炼一下。我已经赐下神兵,想来青龙护着一个初语不是问题。

得了这个消息,青龙果然很高兴。当夜我自大殿先回,就看到他立在一边。先是没注意,以为是个站岗的小兵。可我从他身边经过,他就跪下了,吓了我一大跳。

“青龙?!”

他没说话,只朝我整齐地拜了三拜。

我心里突然一软,想起了我可爱的儿子无忧。于是去把他扶起来。

他略有些不自在,别开了脸,道:“青龙一定不负娘娘重托,保王女周全。”

我道:“希望她上了战场不要再这么任性,我会多派几个人看着她。”

想了想,我道:“青龙,你是个好孩子。”

他低下了头。

过了几日,点将上前线。我送了初语一身小甲,心里实在还不放心,拉着她嘱咐道:“初语,你需知这天下之大,不仅止于你父神一境。现在要送你出境,而是去上战场前线,你务必记住,青龙,女越,你身边任何一个人,知道得都比你多,你需尊敬他们,听他们的话,不要乱跑。”

初语目中闪烁着有些兴奋的光芒,道:“知道了,阿娘。”

我还是不放心,又道:“还有,你不能任意妄为,你知道在军中,道理什么都不重要,军队最重要的就是绝对服从。你若是违背军令或是单独行动,很可能坏了大事。明白了吗?”

初语不耐烦地道:“阿娘,你不就是要我听话,听话,再听话!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

我张了张嘴,最终没忍住把她抱在怀里,叹了一声,道:“你兄长当年出征,娘不是这么担心的。不知道怎么轮到你我就不放心了。”

小初语有点不自在似的,道:“阿娘……”

我道:“一定是你哥哥听话又懂事,可是你修为不精,还成天到处捣蛋!”

“阿娘!”

我笑了一声。第二天送她去出征,她还是欢乐得不得了,看起来半点不怕,也一点不像记住了我的话。青龙倒是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站在后面直拧她老子的手。

阿尉看了我一眼,道:“不放心就把她叫回来。”

我眼睛红彤彤的,道:“不……”

他随便我怎么拧,不多话了。

我担心宝贝会在前线添乱,没想到我女儿还算很长进。虽然我疑心前线报喜不报忧,但至少说明她没有真的闯下大祸。

阿娅镇守苗地为了避免九黎再蠢蠢欲动,但很大程度上恢复了苗地的制度,以免有伤天和。毕竟是女子,比男子更懂得温柔地守成。所以苗地很平静。但是近日她发现一些不对劲,可总捉不到蛛丝马迹。

阿齐道:“羌蕃那边不像是个幌子,很有几员凶狠的大将。可是苗地那边蠢蠢欲动,我又疑心……”

阿尉道:“莫乱疑心,那老鬼给我们玩虚虚实实的把戏。羌蕃战地领兵之将是谁?”

阿齐道:“是福年。”

阿尉道:“那便没错了,既然用魔将,羌蕃一定是个幌子。只是老鬼这次还真是舍得下血本。”

用魔将,那他自己是否入魔就很值得怀疑了,会引起的动静是很大的。而且福年半步踏入了魃境,那就是魔门之王,若是折在羌蕃,确实是个不小的损失。

可是……

我道:“若是福年踏入魃境,那便是魔门之王,可与上神匹敌。那祝融难保不忌讳他……现在祝融老窝已经不像以前一样稳固,难免担心下面的人不稳……”

阿尉道:“怕死之人最猜忌。”

阿齐道:“他是想借我们的手把福年……”

阿尉道:“不,是要牵住我们的人,最好两败俱伤。”

阿齐怒道:“想得倒美!”

我笑道:“他一惯的把戏。”

阿齐陷入了沉思。

阿尉看了他一眼,道:“不用想着招降福年。那家伙脑子里只有一根筋。”

阿齐惊道:“尉叔,为什么我每次想什么你都知道?”

我掩着嘴笑,道:“他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怎么会不知道?”

“??”阿齐仔细想了想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恼羞成怒道,“你还不是一样!你比我还小几岁呢!”

一句话说的我孩子的爹绿了脸,我在一边闷笑。他瞪着我道:“胡说什么呢。”

阿齐莫名其妙。他一直以大将为奋斗目标,很少关注我们内围之事,自然也不知道很久以前我们因为年纪的差距闹过笑话。但我更没想到的是某人到现在还记得,笑死人了。

结果阿齐这傻孩子还一个劲儿地挠着我道:“难道不是?阿语你辈分比我高,但我们是最不计较这些的。说起来你就是比我小几岁,想当初我第一次见你才这么点儿,我还请你和我一起过三月三……”

我眼看孩子他爹的脸越来越绿,知道要说两句话打圆场,但是一开口就想笑,笑得差点捶桌子。结果阿齐一头雾水地走了。

当天晚上我就看到他在对着镜子刮胡子,刮完了还摸来摸去试手感。我在床上摆了半天诱惑poss,都被无视掉了,他专心地皱着眉毛,观摩自己的仪容。

我撑不住笑了出来,道:“你有完没完,一大把年纪了还折腾。”

他郁闷地道:“年纪是大了点,可相貌还没老吧?她们都说我长得不错……”

我警觉:“谁说你长得不错?”

他随口道:“三月三的小姑娘。”

我怒道:“阿尉!”

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带了一丝笑意,道:“都是像阿齐那种年纪小的,懂得什么好不好看。我看我这胡子……”

我好气又好笑,道:“你真小气。阿齐拿出来跟我开玩笑,就是说他已经释怀了放下了。你还在这计较,羞羞。前两天还吃你老子的醋,羞羞羞羞。”

他恼羞成怒,道:“我这胡子……”

我道:“不要脸,小家子气,小气包。”

他道:“我的胡子……”

我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把胡子刮了装什么嫩,你以为你还年轻。”

“!!!!!”

我笑翻在床上。

第二天他的胡子渣又长出来,不过他这次不刮了,凶神恶煞地出了门。

积累了几天,突然就摇身一变成了个满面胡子的大叔……再加上本来就长相比较老成,常年征战和习武的风霜即使是嘴上没毛也使他显得有些犀利和冷酷,何况是这个样子。顿时就惊飞一堆莺莺燕燕,许多在路上对他暗暗抛媚眼的姑娘们纷纷作鸟兽散。我冷眼旁观了一阵,最终还是他自己耐不住,又去把胡子刮了。末了还神清气爽地长出了一口气。

我又笑趴下了。

他凶神恶煞地道:“过来!没有胡子了!”

我忍着笑道:“不要,你胡子几天没刮,有胡子渣,扎得疼!”

他终于没耐心了,一把把我逮住,我挣扎着要爬走,但因笑得太厉害,在他臂弯里摔倒了,被他一捞捞了起来。他按住我的脸就低下头来。我以为他要亲我,忙缩着脑袋。结果他是把下巴伸到我脖子窝里一直蹭一直蹭,想用那微不足道的胡子渣来骚我痒痒。又把我笑得半死。

我捧着他的脸亲了亲,笑道:“其实你还很年轻嘛。”

他满意。

我笑道:“好了,别闹了,起来。”

他撅着嘴,等我自己送上门又亲了亲,才满意,把我拉了起来。我带着笑意跟在他屁股后面出了门。

经过周密的计划,阿尉派出了三十万精兵,分批开往羌蕃这个小地方。而且都是精兵强将,可以说是整个境内最精锐的部队也不足为奇。领兵者,阿雷。

这也是兵行险招。比起大家心里都有数的祝融,司战的名声还是很正派的。若是大张旗鼓地启用魔将,可不是小事。唯阿雷积威甚伟,又有雄厚的家族支撑,父子兄妹都是悍将,其妹的两个徒弟一个是司战后主也就是本姑娘我,一个是司战玉女,也是嫡系,具体可想象太监总管或者宫女头头。所以即使事情败露,等闲不会有人敢动他。

可是阿雷很聪明。应该说他以前就是很聪明的将帅之才,不然不会在做凡人的时候就能好绿龙族平分天下那么多年。只是一生命运坎坷,而且背负的实在太多,被身世所拖累。他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入魔了。但入了魔,反而比先前更果决,也没了束缚和顾忌。

他十万先锋孤军深入。福年性情冲动愚钝,当即就决定围困那支孤军剿灭之。但没想到后面还有后招,于是只能被动地调出攻入羌蕃的部队来反反围剿。

这个时候阿雷按兵不动了。他在等。但福年以为他便兵止于此。这时候,隆冬最冷的季节降临。羌蕃族中有许多凡人,并不耐冻。以往每年过冬都是个大劫。长期的磨砺下,在凡人中那是一个相当彪悍的民族,但与天斗,还是差了些。

于是,在整个部族被福年围困,还有司战斗军围而不殴着一直耗着的情况下,朗多玛终于做了一个决定。率领整个部族,归顺司战帝君。

降书一到,阿雷便率部发动猛攻,攻得困守多时的福年措手不及。再到眼看大捷唾手可得之时,阿雷放了一个小小缺口,故意放福年逃走了。并且留意了一下他的方向。他果然率部往九黎去了。

这也是早就料到的。在一个极为狭窄的大峡谷中,久等的阿石率小部队伏击了那些残兵败将。两军交战时,阿雷赶到,单独追击福年到了峡谷深处,与之大战。双方都是将入魃境的大飞天夜叉,论起来阿雷在禁制中修行,年头比福年还要多。

但他可以打败福年,却杀不了这条天下唯一的冰夷夜尸。只有真正的魃才能杀他。于是我们本来忠厚现在成魔的阿雷同志耍了一个小心眼。他扬言,要活捉福年。

终于,骄傲的有易之君,福年夜叉,自杀了。于是阿雷吸干了他的血,夺了他的精元和魔丹,并毁尸灭迹,顺利地班师回境。羌蕃族人归顺。

我欢喜得直抽抽,道:“阿雷将班师回境,有了福年的精元他一定可以顺利步入旱魃境。不行,我得给他弄点好吃的,好好犒劳他,让他好好歇歇。”

阿尉不满地哼哼了一声,我才不管他。对阿雷,我总觉得比别人多了一些什么。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但我时刻记得他是个男人,我是个女人。一开始,是因为他是我爱人重要的伙伴,又没有人照顾,所以我也常常以女性的身份去给他关怀照顾。

或许我不像阿尉一样可以毫不犹豫地为他赴死,但若是有人敢在我面前欺负他,比如说阿铃,我一样恨得要扒她的皮。而后来慢慢的,我发现阿雷实在是个叫人心疼的人。也许是出于母性,也许是出于一种……类似兄妹的情义,我总是对他比对别人好一些。

可是阿尉又很矛盾,他既希望我对阿雷好,又不希望我和他走得太近。当年入火焰山时,那一点点迷惑早就已经没有了。阿雷是一个奇人,他活着的时就对我极好。并和任何都不一样,他对我好不因为我是阿尉的妻子,只是对我好。但是他又很坦荡,即使有过迷惑,后来也无儿女之私。就像对阿齐,对阿娅,对阿尉,一样。我极喜欢他这种态度。

这样的人,即使入了魔,也叫人好心疼啊。真想快点有个不错的女人或者……男人,来把他领走,不要让他这样孤独。

我女儿据说也出了不少力。但这都是阿雷给惯出来的,栽在她头上的功劳。据说她和青龙二人共乘一骑,就这么单枪匹马冲入敌军去诱敌深入大峡谷,也就有了后来著名的峡谷伏击。青龙立下不少功劳,虽然都是小功,但是都是能记得上名的。再则青龙走到哪儿都带着我女儿,自然也就有了我女儿一份。虽然是个人都知道她是跟着捡功劳的。但她也确实是出过力。

我喜得在他们班师回境之前就已经扒拉着手指策划着要大肆庆祝。正好逢上三月三,我认为这是一个好兆头。因我们每次大喜都碰上要三月三的时候。男人们对我的疯癫无动于衷,而是开始进一步讨论战局。

我心想,你们这些傻子,不懂什么叫劳逸结合。现在嫌我疯疯癫癫,有本事到时候我做了好吃的你们不要吃。

至阿雷阿石率部回境那一日,正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我喜得一大早就起了身,然后晕头转向地确认各种事务,连迎接的活计都丢给了我孩子他爹。

正弯腰确认美酒,突然听到后面一声娇啼:“阿娘!~”

我略有些惊讶地回过头,我娇小的女儿像阵小旋风似的冲了过来,然后不顾我没反应过来就跃了上来。我下意识地伸手一接,却被她冲击得向后退了好几步,差点踢翻酒缸。我惊笑道:“怎么?”

这姑娘什么时候跟我这么亲了?

她撅着桃花瓣似的小嘴唇,在我耳边,道:“阿娘,父神说可以给我记功……”

我笑道:“嗯,你是来求赏的吧。”

她眼睛滴溜溜地转,道:“只有一样是初语想要的。雷叔在羌蕃缴获了一枚**血玉……他们说雷叔是留着送阿娘的。那物美极了,希望阿娘能赐我。”

“……血玉?”我微微颦眉。

当晚几个人一起小聚的时候,初语果然又提到那血玉,话里都是渴望,希望我将那物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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