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干脆盘腿坐下,运功疗伤,和那道人一战让他认识到自己的缺点,却也受了点伤。
最大的收获便是提前知晓自己的缺陷,免于日后沦为无智魔鬼的不幸。
席坐良久,忽感身上触觉不对,天地重力让他无法伸展太多神念,只能在自身方圆作用,除此之外基本和人类无异,稍远距离便只能肉眼可见,身体却迫于压力而动弹不得,无奈才盘坐疗伤。
所以直到异样爬到身头,他才察觉到不妥。
睁开眼,却见足上爬了一条方寸小蛇,蛇身呈现不起眼的灰色,半条手臂长短,信子来来回回出入蛇嘴间,看起来灵气十足。
残阳饶有兴致的打量这条特别的小蛇,艰难的把手放在腿上,小蛇顿时顺着腿爬上手背,尾巴缠上他的尾指,抬起信子对着他的方向嘶~嘶~
残阳用神念扫了一遍身上,瞅见储蓄袋里堆成小山一般的灵石,便用神念取出一颗丢过去,那小蛇动作灵活,猛的跃起上身蓦地咬住灵石。
随后懒洋洋的缩回身子,盘在他手背上,慢悠悠的将灵石吞掉,刚吞掉又抬起蛇头对准他嘶嘶~
残阳晓得是它贪嘴,便又驱使了神念拿出几颗灵石出来,喂了几颗灵石这灵蛇便赖定了他,懒洋洋的顺着他的衣襟爬进衣内。
残阳也不甚在意,便让它爬,身在异乡,若有陪伴也是好的,有心想逗弄一下新得的玩意,却奈何手脚不便,使不出力气,唯有神念被压缩到周身数寸,却还能行动自如。
残阳正待恢复打坐,却听周身数里传来马蹄声,声音滚滚如雷声,可见来势汹汹。
残阳不动声色,待看来人如何作为。
很快便见一群人骑着马,为首之人气势不凡,唯有衣着欠妥,却是早年的兽皮裹身,露出精壮身躯。
那人手拿长矛,头戴兽冠,身形魁梧,马也异常肥硕,碗大的马蹄在他身边数寸及时停下。
一杆长矛刺来,残阳敏锐的发现那目标不是他的要害,便没有躲,长矛刺下,挑起他的发带离去,那人收长矛,长矛上挂着他的发带。
残阳的头发散了一地,些许贴在脸上,触觉微痒,他有心打理,却无能为力。
那人勾起那条发带摩挲,“好细的布料,阿欢肯定喜欢。”
说着那人转头望向他,“小子,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我配侣穿才好看,你一个男的,给你穿就是浪费。”
残阳危险的眯起了眼,心里翻天浪涛滚滚而过。
“当然,我也不会白要你的衣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被困在了这里。”他继续道,说话带了股不容置疑的气势,“这里白天没事,到了晚上就是那些大型野兽狩猎的时间。
你一个人动都动不了,还不是被吃的命,我也可以到那时候再来取衣服,不过就怕那些野兽不懂欣赏,把这么好的衣服抓破就不值了。”
看他不为所动那人又继续诱惑:“一件衣服换你的命,这买卖很划算吧,我还可以把你带到部落,让你在部落里落地生根。”
细听良久,残阳轻微的耸耸肩,“我好像没有选择了。”
说话间他已经将满天星盘化成的衣裳调包,从九凤钟的空间里拿了件相似的换上,他动作太快,无人发觉。
残阳虽然身体不能动,但是神念却可以暂时代替手脚动作。
许久不走,马不耐烦的左右踏步,那人拉住马勒,笑道,“好,爽快,来人,给他换件衣服。”
从马上下来两个人,走到他身边,给他脱了外衣,便连亵衣也不放过,仅留一条亵裤裹身,索性随后又给他穿了一身麻衣。
虽然粗糙了一点,却是总比裸体要好,残阳更看不上那些人一身兽皮。
残阳暗暗运作满天星盘,化作一身亵衣裹体,长期养尊处优,他已经习惯什么都用最好的,就连衣料也不例外。
那人一抬下巴,率先扬长而去,有机灵的立马架起他上马离去。
不多时便到了他嘴里说的部落,给残阳安排在一家有老有少的木屋里,和那家孩子挤在一起。
他躺在床上只得小幅度动弹,索性让那家孩子帮他摆好姿势继续打坐。
那孩子黑不溜秋,身上同样裹着兽皮,晚饭期间曾经进来给他送了一碗粗糙米汤,他只看了一眼便打消了吃饭的念头。
那碗米粥里还带了米壳,和一些细微沙石,本是一碗白粥,却变成杂七杂八的混合粥。
残阳心中倒胃,却见那孩子眼巴巴的瞅着碗汤,便慷慨道,“我没有胃口,你吃了吧!”
那孩子眼中一亮,“真的吗?”
说话间咽咽口水,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残阳看了有点点心酸,想不到这鬼地方连饭也吃不饱。
他虽是魔头,却也分对象,老人,女人,小孩,如何下得去手?
他之所以被冠名魔头,不过行事随心所欲,桀骜不训,不愿受到束缚而已。
残阳在他期待的眼神中点点头,“你且用吧!”
他喜行于眼色,小心翼翼的端了那碗粥喝下,一边喝一边傻笑,“你真好。”
他眯了眼,硬是挤出一抹微笑,许多年不苟言笑,如今却连笑都困难起来。
那孩子愣了一下,许是被他的笑吓到,他也不欲理会,闭目养神继续打坐。他要尽快融入到这个世界,掌握这里的力量。
三天后,残阳已能正常走路,只是些许不灵活而已,他最喜欢坐于部落口的那棵大树上,可以俯瞰整个部落。
每天清晨男人们都要出去打猎,女人们则是料理家务,孩子们便是学会捕猎,生存。
这个世界环境恶劣,全民倡导优胜劣汰,十分残忍,野兽也个个身强体壮,健硕灵活皆备。
他们从小就要干重活,脏活,耕种田地,饲喂马匹,织布缝衣,样样精通。
每到黄昏,男人们便会回到部落,女人们则是为了迎接他们来到部落唯一一条河边等着,待人都到齐了,两方激动起来便会当场云雨一番,相当开放。
不多时,又是一个黄昏到来,女人们急急忙忙从家里赶来,到那河边一阵梳妆打扮,为自己添上几分颜色。
残阳敏锐的发现人群里一抹雪白的身影若隐若现,那衣裳分明十分眼熟,再一细瞧,可不就是他的衣裳长袍。
他养尊处优多年,用的布料皆是上佳,远远看去便是不凡,活脱脱的贵族公子驾临。
虽然那人穿不出仙家气质,却也有几分飘逸,看旁人羡慕妒忌的眼神便已明了。
残阳抱胸附于树枝,左腿压在右腿上,背靠在树根悠然自得。
他坐的高,看的远,远远的便瞧见一伙人骑着马,拉着已死亡的猎物,人人精神抖擞,就连马匹的脚步也沉重不少,可见收获颇丰。
女人和孩子们急忙迎上去,有人哭,也有人笑,哭的人是因为丈夫死了,笑的人是因为丈夫回来了。
这是个老公就是天的部落,男人死了,这个家也就没了。索性这里可以二嫁,自然是因为女人少,男人多。
今天是个好日子,收获颇丰的人们在河边架起火燎,巨大的石锅吊在架子上,里面烧着野兽肉。
男男女女在河边谈情说爱,说到激动处就地云雨巫山,场面震撼人心,也许是气氛感染人,有一个带头,后面的人纷纷加入其中。
人数一多,场面便显壮观,糜靡之气处处有。
残阳心中不耐,干脆背过身不看。
作为部落里的外来者,他并不受欢迎,在他们的印象里,残阳没有宽厚的熊背,也没有布满肌肉的胸膛,所以姑娘们都不喜欢他,而他更加看不上这些粗糙的娘们。
这是只是他的一个过渡而已。
云雨完毕,人们正式陷入狂欢,残阳没有被他们影响,从树上下来独自走在一个角落火堆旁,捡了一根木柴扔进火堆里,望着烧的很旺的火堆发呆。
直到有人把一碗肉汤端到他面前,他才回过神来。
是那个黑漆漆的孩子,露出一口白牙冲他笑的开心。
残阳沉默的接过,半响道了句,“谢谢!”
他现在无法动气,只能动武,众所周知,练体之道消耗巨大,每次需要吸收的能量也比练气多上几倍,古时候练体就是烧钱,很少有人能坚持。
然而这里处处野兽,野兽吃灵草喝灵泉长大,皆不是凡品,各个壮实硕大,是练体是上佳饮食材料。
那孩子笑的更开心,双眼直愣愣的看着残阳,也不说话。
一个月后……
残阳凭借着百发百中的人箭成功成为一名优秀的猎手,被奉为部落里第一神箭手。
只有他知道这称呼有多少水,人箭本就从不落空,只要有足够的真元,就算绕整个部落来一圈也没问题。
但是他们不知道,残阳也乐的当个渐渐融入部落核心的外来人。
正午,阳光直射下来,火辣辣的热,空气中的热流流动,风吹在身上都是热的。
真元运行阻碍,残阳也只能像平常人一样取水纳凉。
脱下衣裳,一桶凉水从头浇下,透心凉的爽快。
身后突然有人的脚步声急急忙忙跑来,那黑漆漆的孩子焦急的喊我,“不好了,不好了,邻部落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