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夕研曾被李嫣落迷惑过一段时间,不曾出门应酬过,可这连州,还没有几家敢小看她,便是在心底不齿周府里的腌事,也只敢在背地里说说,明面上,她们可不敢违背夕研的话。
这也是为何,梦里的夕云非要踩着她上路的缘故,她这踏脚石很高,能省这对母女不少功夫。
而如今,宁夫人却连她的面都不认得了,可见,她脱离这个圈子离得太久。
虽然夕研也记不清这宁夫人长什么模样了,但她有几分察言观色的本领,宁大小姐看向这夫人的神情显然有几分母女之情,显然,她就是宁大小姐的生母。
一想到宁府那些事儿,夕研不得不说,这宁府的事还同周府差不多,只是,宁老爷做得更决绝。
夕研虽感叹,但也不想拿这些事来戳人家心窝,便道:“宁夫人,你们这是过来买首饰的?”
宁夫人听到这话,眼睛微亮了些,可仍有些唯唯诺诺地应声:“是,是,今日是绮姐儿的生辰,我们想过来看看。”
绮,是宁大小姐的名字。
夕研不知道今日是宁大小姐的生辰,见她有了点谈性,便道:“说起来我也该给宁姐姐送样礼物才是,如今这么凑巧,都在这儿遇上了,不如让妹妹偷偷懒,姐姐先去瞧瞧,看那件满意了,让妹妹我买下,当做给姐姐的心意罢。”
说着,她忙叫住伙计,伸手一指,叫他把里头那些比较名贵的首饰哪过来,好让宁大小姐选。
宁夫人听到夕研这么说,眼睛又亮了些,见夕研又招呼着拿那些名贵的首饰,忙道:“不,不用麻烦,我们已经选好了,就哪这个就好了。”说着,她拿过宁大小姐手中的簪子伸过来给夕研看。
夕研淡淡地看了一眼那簪子,小小地皱了一下眉,那簪子不算精细,也不贵,若是普通人家,也能买上一个来带带,也正因为如此,迎霞才会选中这样的簪子,带它不会越矩。
方才的事,她虽没看到,可她听到迎霞后边说的那话,便是猜也猜得出来,只是,她不好把事情挑明了。
宁夫人和宁大小姐再不济也是主子,如今却落到与丫头争一样东西的地步。
这事说起来是迎霞做错了,可她如今也不好直接罚迎霞。
一来,迎霞是她的丫头,她在外头责骂她,自己也脸上无光。
而且,若现在揪着此事不放,难免会把这事闹大,惹得他人笑话,就连宁夫人她们也没个面子,别人只会道她们没个德行,连个丫头都能踩在她们头上。
还不如先把这事压下。
她让宁大小姐再选一样首饰,也是存了补偿的心,顺便明了她们两人的身份。
方才她们也丫头看上同一样东西,难免会被他人看轻,如今,她让她们选其他的,也是在间接告诉他人,她们两人是正经的主子。
只是,宁夫人许是被她家那位姨娘压迫惯了,连这点事都不敢出手。
夕研也不好直接劝她去选,便让伙计把那簪子记在自己账上,又寻了件精细的首饰送与宁大小姐。
送了东西后,夕研也不好多呆,便让迎霞拿了东西出去。
上了马车后,想到宁家的事,再见宁夫人这样子,夕研不由得又感叹一下。
宁夫人的娘家也是个有头有面的,如今,却沦落到这种地步。
想来,若她不是醒悟了,过不久,她也该同这位宁夫人一样罢。
想她梦里,做什么事都要同李嫣落报备的样子,想如今哥哥抛下学业,就为了同夕云玩耍的样子,不由得对宁夫人她们又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据她所知,宁家都握在宁家那位姨娘手中,再看宁夫人她们两人的穿着,想来是没有多少闲钱吧,再看她们选个生辰礼物都选了这么个簪子,夕研更加确定她们两人拮据,想着,夕研便均出二十两银子出来,装在荷包了,叫迎霞送过去。
迎霞不敢不听夕研的吩咐,拿了荷包便下车去寻宁夫人她们。
宁夫人也出了那个店,迎霞下车只见到她们两的背影,她忙跑着追上去,宁夫人她们两走得不慢,迎霞跑了好一会儿才追到她们。
“宁夫人,宁小姐。”迎霞好不容易停下来,她想起方才自己惹了她们两人,便想套一下近乎,闲聊几句,道“你们这是往哪去,怎么急匆匆的?”
宁夫人见是她,有些畏惧方才迎霞那脾气,便顺眉说道:“我们要赶回府去,所以急了些。”
“回府?你们的马车呢?”迎霞有些惊讶,这附近有好几条街都没有人家住,都是卖东西的商铺,要是走回去的话,还不知得走多久。
宁夫人听到她这么问,有些尴尬,诺诺道:“不,不用马车了,也不远。”
迎霞听她这么说话,又见她这副模样,顿时又把那讨好的心收回来的。
原本她瞧夕研那样子,还以为自己惹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如今一看,也不就是那样,堂堂的夫人小姐,还同她争一个簪子,身上的穿着也不如一个丫头,能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又捏了捏手中夕研递给她的荷包,便料想夕研只是看她们两可怜,赏她们份银子罢了。
想着,她把荷包仍给宁夫人,道:“小姐赏你们的。”说完,也不等她们两反应,转身就走。
宁夫人有些颤颤地接住荷包,打开看了一下,见到里边的银两,感叹地对宁大小姐道:“这位周小姐还真是好心肠啊。”
宁大小姐没有回话,她低头盯着宁夫人手中的荷包,神色莫名。
夕研进了卖武器的店,瞧了一会儿,便买了根鞭子。
一来这鞭子不似刀剑什么的容易伤人又能远攻,二来,她在梦里又会用一点。
在秦家,她就曾想过要买根鞭子随身带着,若她能使鞭,在夕研泼她茶水时,她早就能一鞭抽过去。
买了鞭子,夕研便到附近的药店去,寻了几样药,等办完了事,看那天色也不早了,想她再怎么躲也终究是要回家的,便上了马车,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