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梦里,李氏死之时,她没多大的感觉,甚至还能跑出灵堂,去同男子见面,如今想来,这不是因为她冷情,而是这心结太深,深到她认不出这是她的心结了。
“我推她下马车怎么了?”夕研扬起头来看向李氏,声音也冷了下来“她对我的丫头喊打喊杀,我便不能推她一把。我串通他人殴打她?可笑,她算是什么玩意,值得我去串通他人?”她的声音一冷下来,倒是同李氏有五分相似,只是音色稚嫩了些,也并无李氏那么平静,反而带着压抑的愤怒。
李氏一听,转了眼盯着她,那脸色有些神色不明,可她冷淡太久,夕研看不懂这意思,直到后来,她才知道,这种神色,叫做怜悯。
“你,你,你真这么狠毒。”明琏先忍不住了,冲到夕云面前,叫道“姨母说你知错不改,我还道姨母看错了,没想到你真是这种人,既然你不想让轻云住你院子,那直说便是,轻云也不是非要住进去,你又何苦这么欺辱她。”
她抬眼望去,却见明琏挡在夕云面前,好似担心她再次出手似的。
狠毒?夕研突然有些想笑,她说几句难听的话就叫做狠毒,昨日,夕云吵闹了半天,今日,他很能这么护着她,这就是她的哥哥。
“研儿,便是云儿真犯了什么错,你也不该这么对她,你有什么不满,直说出来便是,云儿性子有点冲,哪儿冒犯了你也不稀奇,只是,你这么个做法,着实太过了。”
夕研看向周正信,见他板着脸,且叫了她研儿,显然是气急了,他那语气虽是温和,可话里话外,没有一个意思不是说她欺负了夕云,这么想想,她还觉得可笑,可笑她在父亲身边长大,可笑她为哥哥费尽心思,如今,他们却不听她一句话,便直言她的不是。
“父亲。”夕研神色冷淡地道“不知我做了什么事,惹得你们这么大动干戈。”
周正信见夕研这副死不知悔改的样子,眉头也皱了起来,不过,夕研总归是他疼到大的孩子,他也不会过多责骂,而且,他也觉得把夕研联合闺中好友欺负夕云的事说出来实在让夕研下不了台,便道:“这错也不全在你身上,轻云也有错,也罢,这事便就过了罢,不过,望你日后做事还要好好思量一番。”
他一句话下来,直接让夕研恼了心,过了?过了,她岂不是百口莫辩了。
她现在都不清楚他们在气什么。
没错,她确实是故意引夕云去宝相寺,她也确实暗示那丫头拉夕云下马车。
可夕云去宝相寺也是有周正信首肯的,迎柳她们拉夕云也是夕云先闹事。
从明面上看,她根本就没做错什么事,她是有错,可哪儿过了?可他们现在却一副认定她做了天大坏事的模样,这是为什么?
还说什么串通他人欺负夕云,她串通什么人了?
现在事情都没说清楚,怎么能过了,过了之后,他们心底仍留一根刺,便是埋在心底,也是一根刺,可偏偏她还不清楚这刺是怎么来的。
“母亲。”夕研直接问道“你说我串通别人欺负轻云,我串通谁了,我倒不知道我哪有能力串通谁了?”
李氏没有吭声,周正信有些着急,觉得夕研简直就是在自挖坟墓。
这时夕云好像被夕研吓到了一般,在背后扯了扯明琏的袖子。
明琏顿时起了护花之心,出声道:“事到如今,妹妹还是不肯认了?轻云想住你的院子,你不愿,还嫉恨在心,找你那些好友联合打了她,她不过说了几句话罢了。”
“我联合好友打了她?”夕研觉得自己是听错了,她再次问道“就因为我不愿她住我院子,我就联合他人打了她?你们是说,她身上的伤是我干的?”
没有人应声,夕研盯着父母又问:“你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还是没人说话,不过,夕研已经知道答案了。
夕研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可怜她身为他们的女儿,他的妹妹,可他们却把她当成这么恶毒的人。
“好了,悠悠,这事便不用再提了。”周正信见她这样,于心不忍,道。
“不提,为什么不提,你们知听她们一面之词,就没想过问问我?如今,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夕研提了口气,继续说下去:“她同我出门,想抢我马车也就罢了,还非要打死我的丫头,在寺庙,她也是看中人家手上的手镯,污蔑别人偷了镯子,才被打了一顿,那位女子刚从京城过来,我怎么可能同她是好友?”
明琏听了不以为然,之前,他亲眼见夕研把从春发卖出去,如今轻云把夕研的丫头打了又如何,夕研把他的丫头卖了,他不也是不出声吗?说到底还是夕研心思狭窄。
周正信也是如此心思,轻云同丫头能比吗?她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儿,何况,如今还没打呢,口头说说,能当什么真?何况……“在寺庙你怎么又同轻云分开了,若你们不分开,你那好友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会这么为难轻云。”
说实在,周正信心底还是有些不信夕研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对夕研出手,便问道。
而夕研冷笑一声,她方才才说了,那不是她的好友,可偏偏他好似听不到似的,感情她的解释就是阵风,一吹就没了“父亲,听你这话,这事倒成我的不是了。我能有什么面子,那女子刚从京城过来,脾气大着呢,父亲你忘了,当初我去书房寻过你,说过此人的,便是我在那儿,又能有什么用?照她那种脾气,我想是连我一起打罢。”
周正信想了一下,确实记得夕研同他说过这个从京城来的人,而且,那是他还因此发了一顿脾气,这么说来,夕研同这人还真不可能是好友了,不过,夕研同这边的女子见多了,多少也有些面子的,何况还有周府撑着门面,若夕研在那里,轻云许久不会受这么多苦了,说到底,要不是她们两分散了,这事也不会闹成这样。
虽是这么想着,但周正信见夕研恼成这样,便也没再问,只对夕云道:“以后看上什么同我说便是,闹成这样有什么意思,也罢,念你是初犯,这事你回去自己反省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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