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这事往后再论,你瞧着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还有去上香呢。”夕研懒得就这件事纠缠下去,反正,她该说的也说了,除非是那种没脑子的丫头,不然不会有人想往夕云那儿当差。
想着,夕研对迎柳道:“迎柳,你同凝霞去把轻云请下来,我担忧轻云刚来这儿不适应,特意为她了辆马车,你们两还不扶她过去?”
既然她都用“特意”了,还以怕夕云不适应为由,夕云还怎么再赖在她马车上边?
轻霞自然清楚夕研这么叫她是想着轻霞这名字冲撞了夕云的,便用了凝霞这个本名。
迎柳和轻霞也跟夕研一段时间了,从夕研发卖丫头开始,哪一件不是说一句定一句的,如今她这么说,自然是决心把夕云来下来了。
再加上夕云的行事的确不妥当,一个客人,才来一天,就对主人的丫头喊打喊杀的,,如今又夕研护着还好,以后万一有人惹夕云不开心,而夕研又不在身旁,那她们这些丫头岂不是没命了。
这么想来,她们两怎么看都觉得这夕云不顺眼。一听夕研的话,便一左一右地拉着夕云。
“你们在做什么,敢用你们脏手碰我。”
她们两的手一碰上夕云,夕云就发火了,原本她住的地方,哪个下人对她不是惟命是从的,从她为了一个泥人就对一对母女下手的情况看,她对身份不如她的人都是看不上眼的,如今被一个下人碰了手,她怎么能受得了。
轻霞一听到这句话,加大劲儿把人往下扯,她可不是那种受了气还忍气吞声的人,相反,只要有一点把仇人拉下来的机会,她就敢做,当初,在夕研对落霞发难时,她敢第一个站出来也是因为她敢赌。
如今,她刚被夕云拉下马车,夕云又口口声声要她的命,这次,有一个报仇的机会,轻霞怎么可能会放过。
轻霞以前不得落霞的眼,因此被落霞送去做粗活,虽然,她只是夕研院里的粗使丫头,可她的力气也不是夕云这个娇小姐可比的,用劲一拉,就直接把人扯下来。
夕云猝不及防摔在地上,若她只是向轻霞那样被推下来还好,至少是背朝地,可她是被拉下来的,自然是脸朝地,地上虽然被清理过,没有什么小石子之类的东西,可她的下巴磕在地上也够她疼的了,一下子连眼泪都流出来了,话更是说不出个半句。
夕研没管她,直接又对那两丫头吩咐:“迎柳,凝霞,你们还不送轻云上车,轻云她身体不爽,少不得你们两一路照顾照顾。”说完,夕研便直接上了马车,对车夫吩咐“走吧,晚了便赶不回来了。”
夕研这么说了,底下的人哪还敢拖延的,迎柳和凝霞直接趁那夕云没回过神来,把人拉上马车,她们几人一上,车夫便驾车,根本没有给夕云一句说话的机会。
夕研可说了,要是晚了便赶不回来了,虽然如今不算晚,可这事,可不是底下的车夫能担得起的。
等车一走,车上摇摇晃晃的,让夕研昏昏欲睡,她索性直接靠着碧色织暗花竹叶锦缎制成的靠枕闭目。
没有李嫣落趁着,夕云算得了什么东西,夕云这个人呀,心高气傲,再加上小时候没个人打压,更是目中无人,见到什么好的,非要拿到手才可。
梦里,有李嫣落为她步步算计,夕云看上什么东西,她便能让夕研心甘情愿把东西捧过来,夕云万事无忧,因此,她能安心地照李嫣落的吩咐当一只只会哭的兔子。
可如今,夕研不肯听李嫣落的话,不肯给夕云送东西,而夕云又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主,自然得用自己的法子抢东西。
她的马车,从外边看就与别的马车不同,更别说里边也布置得用心,夕云看到后怎会不想着夺过来?而身边又没有个指点夕云的人,夕云一怒之下,怎会不露出本性?
原本,夕研就料到这一点,便特意吩咐轻霞在马车上等着,不必回院子伺候。夕云一见到好东西,必然把其当成自己的所有物,如今一见轻霞先坐上去了,怎会不气,夕云又是对下人没个轻重的,怎会不对轻霞动手,她一对轻霞动手,这么无缘无故的,那些下人怎不会寒心?
寒了心,怨言可就多了。
虽然不能一下子就把夕云打下去,可这一剂,也够她受的。
宝相寺。
梦里的今日,夕云也去了宝相寺,只不过,同她一块去的人是李嫣落,如今……她想看看,没有李嫣落,夕云还能走到哪一步。
更何况……宝相寺与她颇有缘分,怎么说也该去看看,看看……她的身死之地。
马车一晃一晃,老半天才停下来。
迎柳从外边打开车门。
夕研睁开眼,刚下车,就见夕云往这边来,她的右胳膊被轻霞抓着,一脸扭曲,不情不愿地往这儿走来。
虽然轻霞落在夕云后边,可这情况到像夕云被轻霞逼着走。
夕研一看这情况,就知道夕云在马车上定是吃了迎柳她们两的亏。
她这两个丫头,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迎柳心思重,心眼多,即便夕研没有说,可她定然能看出夕研不满夕云。
而轻霞又是个不肯吃亏的,她以前做过粗使丫头,又受过落霞排挤,重重压迫下,她的力气倒比寻常丫头大得多。
她们两和起来,要制服夕云根本不成问题。
轻霞放开夕云的胳膊,夕云恨恨地看了她一眼,接着又幽幽地看向夕研。
夕研一见她这样,就知道她定是恨上轻霞了,不过,她会这样也不奇怪,毕竟以前可没有人敢像轻霞那样对她动手动脚的,想着,她开口道:“我们走吧。”说完,她就直接往礼佛地走去。
“等等。”夕云出声叫道。
夕研转过头,见夕云指着轻霞道:“我们两去礼佛,这丫头跟着干什么。”她的声音有点尖利,听起来似乎是气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