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侍卫犹豫了片刻,“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任何人不得靠近?”若依大叫着,“父皇现在还躺在床上,难道本公主眼睁睁地看着凶手逍遥法外吗?”这是极致的愤怒。
侍卫犹豫了一下,若依索性一把推开他,径直走进了楚王府,当然,侍卫也不敢再阻拦,对于若依的个性,他们可都是早有耳闻的。
整个楚王府的院子里到处是御林军,但是见了是若依,也没有人阻拦。
若依也没有心思去欣赏楚王府的景色,怒气冲冲地向着大厅的方向冲过去。
刚到门口,若依便听见从里面传来一阵悦耳的音乐声,丝竹管弦,应有尽有,音乐声里,夹杂着女人娇低的嬉笑,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与胭脂的气息,让人闻了,不禁觉得刺鼻。
守在门口的,是两个御林军。
“二公子在里面吗?”若依冷冷地问。
“正是。”其中一个御林军回答。
“里面怎么这么嘈杂?”若依有点不耐烦。
“回公主,自昨夜我们到这里开始,二公子就一直在里面欣赏歌舞,估计现在已经酩酊大醉了。”
“哼!”若依冷冷地笑了一声,心道,就算是刺杀皇上是楚王安排的,也一定不是这个所谓的二公子的“杰作”。被软禁起来了还判若无事地扎在胭脂水粉堆里的人不会有什么作为。
若依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走了进去。
果然,里面有数十名女子正在翩翩起舞,琵琶声,琴声不绝于耳,还有五六名女子陪在风仕玄左右,娇媚地笑着,不停地为风仕玄斟酒,风仕玄也不拒绝,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下去,显然,已经神志不清,不时地还洒在衣服上,衣服沾满了酒渍。
若依看见此景,皱了皱眉,随即大声喝道,“你们都退下。”
这一声大喊,打破了这里的歌舞升平,瞬间,音乐声戛然而止,所有的人都呆在那里,愣愣地看着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人。
“公主驾到,还不赶快行礼。”嫣儿也跟着大喊。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跪倒了一片。
若依摆了摆手,示意所有的人都下去,屋子里只剩下楚凇和风仕玄。
风仕玄并没有起身施礼,还半醉半醒地嘟囔着,“美人,快给我拿酒来。”
若依见他这副醉醺醺的模样,心里更是生气,紧走几步,到了风仕玄的近前,扬起巴掌,便打在风仕玄的脸上,风仕玄摇晃着身体,恍恍惚惚地感觉到脸上一阵疼痛,抬起眼,醉眼朦胧地看着若依,厉声喝道,“你……你竟然敢打我,来,给我倒酒。”一边说着,风仕玄一边抓住了若依的手,狠狠地一拉,若依站立不稳,直接扑倒在风仕玄的怀里。
“混帐。”若依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叫。
楚凇见状,赶紧从旁边过来,挪开了风仕玄的手,若依借机退后几步,离着风仕玄老远。
“公主,二公子怕是喝多了,您有什么事情明日再来吧!”楚凇不好意思地躬身施礼道。
若依理了理衣服,仔细观瞧,这才认出来楚凇的模样,之前一直被怒火充斥着,也没有仔细看清楚,“楚凇?”若依心里十二分的惊讶,不禁脱口而出。
楚凇点了点头,“正是奴才。”
“那,他是?”若依用手指着风仕玄,但是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风仕玄?”
“正是二公子的名讳。”
“这……”若依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呆住了,此刻,她的吃惊远远大于愤怒。
“本公主不走,今日就留在楚王府了,你家公子一旦醒了,立刻通知我,我有重要的事情问他。”若依暂时收起她的疑惑,对着楚凇说道。
尽管是万般不愿,但是也无可奈何,只好答应。
“公子,该歇息了,奴才扶您进去睡一会。”楚凇一边说着,一边将风仕玄架在肩上,搀扶着他,风仕玄此时已经是站立不稳,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嘴里还念叨着,“不,我没醉,我还要喝。”
楚凇也不理会他,强行将他扶进了卧房。
同时,楚凇派人安顿了公主。
关上房门,楚凇压低了声音对着风仕玄说道,“公子,您没事儿吧?”
风仕玄抬起眼睛看了看楚凇,微微地笑笑,刚才的醉态全无,“没事儿。”
“康宁公主亲自来了,她可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若是再楚王府发现了什么,恐怕要出大事呀!”楚凇不无担心地说道。
“唉!”风仕玄摇了摇头,“告诉大家都小心点吧!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也先出去吧,看看公主有什么需要,千万别露出什么破绽来。”
楚凇应诺,退了出去。
子夜时分,世界已然变得静悄悄地,一轮明月明晃晃地挂在天边,照在偌大的楚王府,御林军还在丝毫不敢懈怠地守着楚王府,被这群不速之客包围着,这里的空气都让人觉得莫名的压抑,这一切,如同天降之祸,让每一个人都措手不及。
寂静的夜,却没有人能够踏实地睡下,各怀着心事。
楚凇将若依安排在楚王府后院一处安静的屋子里住下,一切都十分妥帖,可是,若依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公主,不早了,快睡吧!”嫣儿在一旁劝道。
若依满面愁容,摇了摇头,“睡不着。”
“您是在担心皇上?”
若依还是摇了摇头,嫣儿跟在若依身边这么久,自然是了解若依的,她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安静过了。
“公主是在想,到底谁是凶手?”
若依轻轻点了点头,“我总觉得,不会是风仕玄。”
嫣儿心里暗笑,看得出,若依的神情十分认真。
一时兴起,若依迈步走出了屋子,伴着浓浓的夜色,沿着屋外的一条由石子铺成的小路,若依慢慢地走着,一边走着,一边力图让自己静下心来。
隐隐地,若依听见一阵悠悠的笛声,笛声从远处传来,又消失在远处,那笛声悠扬,婉转,却是带着淡淡的忧伤,听得出,这吹笛之人的心里大概是有着许许多多的故事的。
若依被这笛声吸引,寻着这笛声走去,很想看看,这夜半时分究竟是怎样的人会在这楚王府中的角落中吹笛。
不知不觉地,若依来到了一座亭子前,借着微弱的月光,若依看见亭子上正有一个男子背对着自己,他正是吹笛之人,笛声愈近,若依愈加觉得这忧伤的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