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玉刚踏入自己的院门,就看到自己的嬷嬷柳妈老远就迎了上来,神色非常着急不安的说道:
“小姐,你下午去哪了么?夫人都遣人喊你两次了。”
这柳妈把湘玉从小带到大,尽心尽力处处呵护,也算湘玉的半个奶娘了。看着湘玉和莲儿一身男子装扮,这样的装扮她平日见多了,要是搁在往常她也是见怪不怪。
看柳妈神色不安语气中带着疑问又传达着这样的消息,湘玉这下吃了一惊,她也不急欲回房了,就站在院门口看着柳妈着急的问道:
“柳妈,你怎么回禀我娘亲的?”
莲儿在湘玉身后神色惶惶的问道:
“柳妈,夫人知道我和小姐不在家么?”
要是让夫人知道自己看不住小姐,又让她出府玩耍,那自己的月银只怕又要作为惩罚没收了。
想到此处她不无担心的看着湘玉一眼,就很快的把视线转向了柳妈,心里也七上八下的,砰砰砰的乱跳不止,揪心极了。
柳妈看湘玉和莲儿俩个人,都睁大了眼睛脸色紧张的望着她,好像自己一句话就能决定了她们的命运。
“奴婢怎么回禀的,自然说谎骗夫人了?”
柳妈眼睛看到湘玉和莲儿目光急切的望着她,急等她开口解释听下文呢,或是两个人紧张担忧的摸样讨了她的欢心。
她忽地咧嘴一笑,那满是皱纹的脸,竟然笑得如同开在春天了一株墙角旮旯的野花,瞬间发出明媚的色彩来。
她张嘴说道;
“奴婢让人去回禀夫人,说小姐你绣了一下午的花,身子乏了休息了。”
湘玉这才放心下来,她上前一步挽着柳妈的手臂,亲昵的说道:
“柳妈,你吓死我了。”
莲儿听后也高兴的附和:
“多谢柳妈,多谢柳妈。”她的银子保住了,也不被夫人责怪了,怎么能不高兴呢。
柳妈没有心思听莲儿的道谢,她急急的拉着湘玉的手,往湘玉房间走去。边走边说:
“小姐,你先换身衣服,在不去饭堂吃晚饭,夫人也会疑心的。”
湘玉连声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我换衣服很快的。”
进了自己房内,她的那两个小丫头小翠和杏儿正坐在屋内闲聊呢,看到湘玉和柳妈一起进了房内,两个人忙站起身来,莲儿已经吩咐了:
“小翠,快去给小姐找身衣服。”
“杏儿,快给小姐端水梳洗.”
两个小丫头应了一声就飞快的忙乎去了。
莲儿也自顾自地回偏房换自己身上的衣服了。
柳妈帮湘玉取下头上的帽子,又帮她脱她身上的青色的男服,一边嘱咐:
“一会夫人问起,你可小心些,千万别说漏了嘴。”
湘玉嗯了一声,见小翠已经拿着自己那件紫色的衣裙走了过来,就忙伸手要穿,最终还是在小翠的帮助下换好了衣裙,小翠把她脱下的那身外衣卷了卷就出去了。
杏儿端了一盆清水过来,用把洗脸的棉巾在水里侵了一下,然后拧干了水想服侍湘玉擦把脸的。
这时莲儿走了进来,她已经换好了平日所穿的青色婢女服,前来服侍湘玉了。
她从杏儿手中接过白色的棉巾递给湘玉,让她擦拭一下,又接过柳妈递上来的象牙木梳,开始为湘玉打理那头乌黑的长发来了。
湘玉忙说道:“莲儿,你把我头发随便一束就好了,我怕我爹、娘该等急了。”
现在天应经黑了一会,也到了晚饭时间的,莲儿应了一声手上就麻利起来,给湘玉的长发束了一条绿色的彩带,这次和湘玉一起去前厅用饭去了。
出了院门,小翠打着纱灯在前面照着路,莲儿扶着湘玉沿着脚下的光滑的青泥路,来到了前院。
前院大厅内,程御史、程夫人夫妇和程云海正端坐在椅子上喝茶,静等湘玉过来一起用晚饭的。
见莲儿扶着湘玉进来房中,程夫人忙上推开茶盅,站了起来含笑说道:“我听柳妈说你休息了,才起来么?”
她看起来四十多岁,肤色白皙,眼睛很大,身材微微丰腴了些。可是一举手一投足,看起来也是一位美妇韵味十足。
湘玉抬头看自己娘亲一脸疼爱,眼睛瞄了大哥一眼,见他神色如常,也就放心了,她嘟着小嘴撒娇道:
“是呀,绣花太累眼睛了,到现在累的我腰酸背痛眼发干。”
程署之程御史穿一身青色的常服,脸色清瘦紧闭着双唇,此刻倒显得庄重严肃,见湘玉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不由得瞪了她一眼说道:
“你娘平日懒得管教与你,才学了一点女红就嚷嚷累。”
湘玉正想还嘴,就听到一旁的大哥向父亲进言道:
“是呀,我看湘玉有时间还是多学点女红,省得以后嫁人了什么都不会,让别人轻视。”
湘玉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不满地说道:
“谁敢轻视我?”
见湘玉和云海一见面就吵嘴,程夫人忙出声掺合:
“好了。你们都不饿么,要是不饿就不用吃饭了。”
湘玉这才悻悻的在饭桌前落座了。
程御史一声“开饭。”
下人们鱼贯而入,把晚饭都摆在桌上,一家四口倒是安生了吃完了饭,撤去饭菜,一家人就都坐在茶桌前,一起说起闲话来。
“湘玉,你也不小了,不要整日疯疯癫癫的,真的要安心学做女红了。毕竟你嫁人的时候,还得绣一些自己可以拿出手的小玩意送人的。”
程夫人说道。
“娘亲,我还小呢,你着急什么?”
湘玉晃着她的胳膊撒娇道。程夫人有对云海开口了:
“云海,我和你爹商议过了,你也不小了,也该寻一门亲事了。“
程夫人心里正犯愁呢,前天城北的媒婆已寻了府来,想给湘玉说一桩亲事,可是被程夫人给拒绝了,她道自己长子还没有定好,那湘玉就在等等,先让媒婆给自己儿子寻一桩好亲事得了。
那媒婆暗喜,给大公子物色大家闺秀的同时也一并替湘玉物色去了。
听娘亲提起自己的终生大事,程云海脸色一怔,很快就回神了,他忙说道:
“爹娘,我现在还小。”
程御史怒道:
“混账,你都多大了,还说这样无知的话,成家立业天经地义,难道你不知道么。”
湘玉在一旁拍手笑道:
“好呀,好呀,最好给哥哥找一个厉害的嫂子。”
怕哥哥落井下石抖出自己私溜出府的大事,余下的那句“让他也吃吃苦头好了”她倒是没敢说出来。
见她还有心在此捣乱,程云海倒是没有计较,反而是程夫人开口说话了:
“湘玉,你哥哥的事不用你操心,倒是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夫君?”
湘玉愕然了:
“我,我….”
见自己爹娘都睁着眼睛询问,她此时倒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小声说道:
“我什么人都不嫁,就呆在你们身边。”
程夫人用手戳了她一下额头,嗔怪的:
“你这傻丫头。就知道胡说。”
“我没有胡说,我真的谁呀不嫁。”
湘玉急忙辩解道。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一番争执无果后,湘玉在莲儿服侍下就返回自己院内。
她躺在自己床上,思绪如脱缰的野马,翻滚如潮,一去千里,。
想想以后真要嫁个一个素未谋面的陌上人,不知美丑不知品行是否良好,她就头大心里更加烦躁郁闷。
想到那个神采翩翩俊美如仙神情冷淡的王爷时,要是嫁给这样的人每天能早他身边,她就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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